【五硝夏】阿比斯游戏 ⑱
一个身体健康的男性，在青春期开始后，会出现普通且正常的生理变化。
包括不限于早上那段时间的身体精神。
这是不可避免的，当然也没必要避免——前提是他们一觉醒来没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一个年轻女孩。
而且因为没有所谓的三人床，只是在昨晚选择了夏油杰的房间作为夜宵地点，从而导致现在三个人睡在一张大床上……
在清醒的时候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立刻惊起，抓了被子退到了最边上，仿佛中间躺着的人有点烫手。
五条悟本来是想立刻下床的，反正他睡在了最外面，不像靠在墙边的夏油杰被挡着。
但是夏油杰直接用咒灵堵住了他。
开什么玩笑，悟溜回自己房间能装作无事发生，自己又不可能拿硝子的房卡先去她房间避难——她把卡放在贴身口袋里了啊！他难道要在这个状态把手伸进一个昏睡女孩的裤子里？！
绝对不可能！！
于是在五条悟的瞪视下，夏油杰坚定地绝了他的退路。
被子扯来扯去，床垫的震动，以及不容忽视的视线，家入硝子也睁开了眼睛。
……
她很快理解了现状，那一句身体不错也不是随便说的。
男性早上精神的时间大部分在清晨就消下去了，但眼看外面的光线也不是清晨的样子，显然，他们的时间挺长。
确实身体不错。
家入硝子宽容地理解了他们的尴尬，于是慢慢地从被子里往外退。
然后被五条悟隔着被子一把摁住，在另外两个人惊讶的目光中，他的语气几乎是从牙齿中间挤出来的，“…拉一下。”
“……？”
“裤、子。”
“……”
虽然她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运动裤滑到了胯骨，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。
早上起来不都这样的吗，等站到地面上顺手一拉不就行了。
但眼看夏油杰已经面壁了，另一边五条悟也偏过头还闭着眼，家入硝子只能领了他们的好意。
这么磨蹭一会儿再从床头走到床尾下了床，她打了个哈欠，拿起手机走出房门随手关上，然后走进了隔壁自己的房间。
反正在休假期间，她准备补上刚才被打搅的睡眠，于是倒在了床上拉上被子。
门外的响动没有影响到她。
两个小时过后，差不多到了午饭的点，家入硝子再次醒来。
床头的手机亮着提示灯，她打开看了一眼，发现是夏油杰发来的邮件，问她想去哪里吃午饭。
邮件是一小时前发来的了，她想了一下回了个“御田”。
放下手机，家入硝子洗漱了一下，抹完脸走回床边，看到的就是夏油杰发来的“好”。
她换了衣服，拿了钱包和手机放进口袋，走出房间。
五条悟和夏油杰几乎和她同时出现在了门口——他们在等她的时候又到了一间屋子，毫无疑问，是五条悟“看”见她的动向了。
三月的天气还不够温暖，酒店里的空调虽然让人觉得微热，但一出门就不一样了。
家入硝子穿了长袖长裤，略显宽松的外套罩住自己。
五条悟上身穿了件套头卫衣，夏油杰只穿了长袖加薄外套，两个人仿佛和她不在一个月份。
“硝子这身很可爱哦。”
夏油杰笑着说了一句。
家入硝子还没说话，五条悟却接了句，“可爱？哪里？虽然多穿点是好的。”
至少比刚才像样多了。
即使多穿了也是好好搭配了衣服，家入硝子知道自己的外形看起来怎样。
但夏油杰看她的视角肯定和她看自己的不一样，五条悟也等于说了句废话，因此她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。
她走在了前面，另外两个人走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。酒店的走廊并不宽，这样也是为了避免他们挡了别人的路。
深棕色的地面铺上了同色系的地毯，踩上去脚感柔软。
家入硝子看着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干涸的血。
她的视野里看不到他们，两个人因为体术的训练也被地毯吞走了脚步声，有那么一瞬间，她以为这条空旷的走廊上，只剩下了自己。
左右两边的画像人物睁着眼睛，似乎也在盯着她。
她停下了脚步。
“怎么了？”
五条悟和夏油杰停在了她身边，“有东西忘了？”
“钱包的话就不用带了。”
两个人的声音依旧，也踏踏实实地存在于她身边。
家入硝子想了一下，伸手一左一右勾住了他们的胳膊。
“别掉队了。”
她这么说着，揽着两个人往前走。
五条悟吐槽了一句，“又不是小学生去春游。”
夏油杰好脾气地说道，“不会掉队的哦。”
两个人都配合了她的动作和脚步，没有一个人表达出异议。
他们不是没有疑惑，只是这次确实是他们三个人第一次度过的春假，也是渡过了有些杂乱忙碌的一年以后。
她的能力开始逐渐显露了，一些沉重的生命压力也被理所当然地交给了她，但他们从来没有听见过她表达什么。
累也是不明显的，或者笑几声，在开他们的玩笑中将烟雾呼出。
不止是压力，她的反转术式不负期望，所以也被剥夺了离开高专的自由。
如果不出意外……
夏油杰和五条悟也想过，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还给她自由。
想来想去，也只有他们陪在她身边——好在，她看起来并不排斥他们。
但这叫做自由吗？
不。
极为稀有的能力却不能自保，就连他们也只能认同将人留在高专的正确。
那她要被那个地方限制一辈子吗？
他们无法给出答案，只能下意识地皱眉，然后做好了准备。
做好了她有一天无法承受的准备。
春日的阳光开始有了暖意。
他们出发得晚了，正好遇上阳光最温暖的时候。
触不到的温度浮在三个人的身上，中间的女孩依然勾着左右两个人，她似乎从这个动作里得到了什么乐趣。
另外两个人也没什么不适应，反正她的个子和力气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，一边被她勾着胳膊，一边自若地查看手机，或是扫视街道。
偶尔有路人对这种三人组投去震惊的目光，只是被家入硝子寡淡的神情添上更多的疑惑，根本分不清这种过分亲密又不像恋人的关系是什么。
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，普通人的脑子将战斗与死亡隔在远处，礼貌浮于关系表面，他们只看到了似乎和两个高个子男生都有暧昧的女孩。
于是脸上也带起了“年轻人啊”的感叹。
“人好少。”
五条悟忽略了那些人的眼神，只看着有些空旷的街道，“都不出来玩的吗。”
“可能是去公园了吧。”夏油杰点了点手机，翻转后给他们看屏幕，“离这里两公里左右的明治神宫也在为春日祭做准备。”
“要去看看吗？”
五条悟不置可否，就算是供奉天照大神的宫殿他也没兴趣，何况只是供奉先皇的地方。
家入硝子也显得兴趣缺缺。
这个话题就打住了，三个人在街头拐了弯，走进了一家不大的店铺。
门帘被掀起后，站在坐台和各种方格煮锅后的妇人抬起头，对他们笑着说了欢迎。
可选的菜式还挺多，包括新鲜的螺肉和海鲜，清汤加上简单的调味煮出来的食物不仅暖身，也满足了口腹。
他们坐在了靠墙的四人桌前，店里唯一的店员来回跑了几次，将碗碟和煮好的食物放上桌。
夏油杰没有动酱油和芥末，而是慢慢地吃着白玉萝卜，偶然动一下鱼肉。
家入硝子挑了豆腐，搁在碗里放凉，又挑了牛肉丸沾了酱油，吹了吹送进嘴里。
五条悟吃了一些鱿鱼，切好的小块根须蘸上甜酱油送进嘴里，让不怎么吃杂烩的他依然感觉新鲜。
准确点来说，在进入高专之前，没人会这么自然地拉他去吃街边的小店。
白雾带着温度蒸腾在三个人眼前，话题也从食物的味道变成了一些漫无目的的闲聊。
一年过去，三个人对高专和咒术师的身份都熟悉了不少。
夏油杰需要适应得最多，他是从普通人家庭里被发掘出天赋的，不像五条悟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走上这条路。
“一级的话，差不多也到头了吧。”
家入硝子戳起夏油杰碟里的萝卜，一边说，“大部分咒术师只会停留在二级，两位天才要继续向特级进发吗？”
“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。”
五条悟几乎是立刻回答，“我和杰可是最强，只是一级算什么最强。”
夏油杰顿了一下，短暂思考后从五条悟的碟子里夹起一块贝肉，一边说，“顺其自然吧，不过我想我们的确不会停留在一级，那代表我们毫无长进。”
“？”
五条悟看着自己的空碟子，带着问号看向了家入硝子的碟子。
被看着的人正在把一撇芥末抹在食物上。
五条悟撇了下嘴，从面前的小锅里继续挑自己想吃的。
“说不定会被工作塞满时间也没关系吗？”
家入硝子继续说着，“如果真的成为了特级，所有任务都可以派给你们，有点想象不出你们勤恳为高层打工的样子啊。”
“现在的一级术师不也维持住了平衡。”五条悟说，“还有，完成任务而已，为什么会变成打工。”
夏油杰倒是笑了笑，“确实，想要自己做老板的话，在咒术界几乎不可能，不过，悟也许可以。”
五条悟眨了下眼睛，透过墨镜看了看他们，“我去做高层？算了吧，这和待在垃圾堆里有什么区别，又不能全扔了。”
“唔，”家入硝子笑了一下，“可怕的发言。”
夏油杰也笑了一下，但随即，他看着她眉眼间的神色，问，“硝子是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五条悟也将视线放在了她身上。
被两个人注视的女孩神情没有变，眼角的泪痣总让她的气质看起来不像同龄女孩那么活泼，在她没有笑的时候，一种雨水气息的美感就格外明显。
比起太阳，人们大抵是不喜欢下雨的。
“一点随意的想法而已，和小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差不多——你们没想过不做咒术师吗？”
她看起来并没有被什么困扰，只是单纯问了这个问题。
五条悟和夏油杰却提起了神。
“如果我的力量能救助别人，就算不是咒术师，我也会去做的，只是目前来看，咒术师的身份对我来说是最适合的。”
他不仅想要帮助弱者，也想为同伴分担危险。
夏油杰简单地说完，就没有再继续了，他并不想在她面前强调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便利。
五条悟也没有提对身份的认同与否，只说，“对我来说哪边都无所谓，但只要我还是我，那些麻烦的事总是会找上门的。”
他湛蓝的眼眸在墨镜后注视着家入硝子，直截了当地问，“你呢，你想离开吗？”
家入硝子有点意外，她懒散地看了他一眼，反问，“然后等哪天你们重伤不治的时候，半夜被两只鬼找上门吗。”
五条悟顿住，接着大声反驳，“我和杰才不会这么逊！”
夏油杰说，“变成鬼跟在硝子身边吗，好像也挺有趣的。”
“一点都不。”
在家入硝子说完这句后，三个人的空间安静了一瞬。
两个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，一个人看了看他们，还是端起茶杯把话说了下去。
“所有人都会把希冀寄托在最强的人身上，不幸的是，愚蠢才是大多数人都拥有的品质。还是活得自由一点比较好哦，我可不会处理心理问题。”
“…硝子是在担心我们吗？”
“只是不想增加工作量。”
“就是在担心我们吧，虽然我们不需要。”
“悟。”
我行我素的五条悟刚想再说点什么，家入硝子就从他眼皮底下夹走了他碟子里的甜虾。
“…能这么做的也只有你一个了哦。”
他的话语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，但这点不满很浅淡，听上去更像是为了面子说了一句。
家入硝子吞完甜虾，用着平淡但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，“和美少女间接kiss的机会可是很珍贵的，应该感谢我才对吧。”
“…硝子！”
“…哈？只是用筷子夹过算什么间接kiss啊？怎么说也得是——”
“悟！住口！”
“干嘛打断我？你不会是想承认你和硝子间接kiss了吧？！”
“？？”
至少这是在外面。
家入硝子平静地想着，至少这两个人再怎么想打架，也不会在别人的店里就打起来。
吃完午饭后，三个人走出去，逛了一会儿街上的店铺。
行人依然稀少，店里的客人自然也不多，这一点在游戏厅里倒是十足的优点了。
他们买了东西，打了电玩，再次回到酒店的时候，已经是日落时分。
逢魔时刻的昏黄与血橙倾泻在地面，街道上空无一人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。
家入硝子买的东西被五条悟和夏油杰拎在了手里，他们空出的胳膊勾住了她的，因为身高差和性别问题，仿佛一种绑架的姿态。
大概是对她玩笑的回敬。
家入硝子没有放在心上，由着他们带着她走路。
只是，随着步伐，在这条通往目的地的血色道路上，她逐渐感觉到了眼皮的沉重。
“…累了吗？”
她听见夏油杰问她。
“想睡就睡。”
她听见五条悟这么说。
但她并没有做什么消耗体力的事，只觉得是精神放松后的睡意，于是撑着意识轮换靠在他们身上，走回了酒店的房间门口。
他们没有进去，帮她用房卡划开门锁后，就将东西放在了门口内的一侧，然后看着她走到了床边，在上面躺下。
困意朦胧间，家入硝子似乎看到，那两个身影冲她挥了挥手。
“……”
他们在说什么？
“……”
“——相信我们。”
“——不会很久的。”
如同断片的错误，她陷入了黑暗。
……
……
[别过来，回去吧。]
[别过来，回去吧。]
宛如梦境的场景，似乎是在她第一次轮回之前，她就看见了完好无损的两个人，在对她说，他们会和她再次见面的。
虽然这样的画面违背了记忆的常识，但她明白他们的意思。
他们在说，不要跨过这条线，不要去找他们。
——不要答应ta■■■■。
被黑雾和长肢缠绕的女性似乎即将醒来，但在这一刻，一直旁观的游戏管理者，在怒火中再一次使用了特权。
牠让她继续陷入了沉睡。
与此同时，在这片无法用距离衡量的深渊中，有两股不容忽视的震动在完全浸没的深渊里，如同搏动的心脏，强而有力地威慑着牠的力量。
那两个被牠真正意义上掩埋在深渊底部的怪物，竟然在轮回中依然意识到了什么，明明是十几岁的时期，却突兀地对家入硝子用了入梦的咒术。
如果深渊不是本就建立在虚影中，牠说不定真的会错漏他们的行为。
“……想诱导她拒绝我？”
漆黑的半人形在高空冷冷地看着黑潮，牠庞大繁复的肢体第一次有了明显的移动，大部分如钢筋扎入深渊的最深处，剩下的长肢将沉睡的女性完全笼罩，球形的牢笼将她托起，送到牠身边。
“别忘了…不、你们当然会忘记。”
牠将嘴角咧起，嗓音沙哑如同废铁。
“最强的诅咒被你们亲手‘送’给了我，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们——我不可能输。”
在轻微的眩晕中，家入硝子睁开了眼。
……她昨晚喝多了？
她慢慢从床上坐起身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。
虽然酒精的确对大脑和血管都有伤害，而且伤害的不止这些，但她习惯了反转术式。
所以这一次，她也只是用反转术式为自己驱赶了不适，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，就照常起来了。
还有一堆工作等着她，被变成咒灵的人类尸体需要做最后的处理，几台解剖也已经放在了她的工作表上。
交流会即将开始，她也需要为学生空出一点时间。
在忙碌的上午过去后，分别在外出差的两个人也在这一天回到了高专。
五条悟刚解决完手里最后一个任务，和她确认了一下那几具尸体最后的报告，就又匆匆和她道了别，去看下还在地下室的学生——或者也不叫道别。
“硝子有空的话记得也来迎接一下京都高专的人哦，我会给大家一个大惊喜的！”
“……”
家入硝子只希望他不要带歪那个本来就有点轻信别人的孩子。
但又是被两面宿傩受肉，又是死而复生，有五条悟作为引导者，说不定刚好是最合适的。
所以她对这个所谓的“大惊喜”保持了沉默。
后面来医疗室找她的是夏油杰，即使这几年根本不接取高层的任务导致上面对他冷处理，但他对于高专的学生还是很关注的。
“京都的人会对虎杖下手。”
他提起这件事的语气并没有多重，毕竟对面也是几个孩子罢了。
“悟说虎杖不会有问题，但我想，到时候受重伤的概率应该不小。”
无论受伤的是谁，这次交流会都不会那么平淡地过去。
那么家入硝子的工作量当然也不会小。
“真是个好消息。”
她接了一句，眼下的熬夜痕迹都似乎加重了。
“晚上要一起喝一杯吗？”
“今晚算了，想喝的话，我会找你的。”
“好，那就不打扰你工作了。”
短暂的交流结束，夏油杰离开了医疗室。
家入硝子继续休息了片刻，投入了下一轮的工作当中。
时钟一点点转了几圈，在深夜的时候，她终于从这里走了出去。
昏暗的灯火照亮了她眼前的道路，她一个人走着，和平时没什么区别，普通地走到了自己的宿舍，停在了门前。
她将手放上门把，金属触感冰冷，但在她推开之前，一股更为阴凉的感觉渐渐随着极近的空气，浸润了她的皮肤。
“……”
空无一人的走廊里，似乎有谁站在她身边，发出了一个疑问声。
她慢慢转过身。
她看到了有人影在她的视线里逐渐显现。
两个人影。
阴凉的感觉轻轻拂过她的手背，就像是在确认什么，一寸寸掠过她的肌肤，引起战栗的错觉。
人影渐渐更加清晰，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。
“…被人看见的前提是接触到硝子？”
“毕竟是我们的同期…似乎也说得通。”
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语气，再熟悉不过的容貌——但绝不是她认识的他们。
家入硝子往后退了半步，背靠在了门板上。
在这些微的距离中，她更加看清了他们的样子。
——黑发的青年站在她左侧，周身不断外溢着属于咒灵的诅咒，他的容貌和她记忆里的并无区别，但此时他的气息却几乎和咒灵无异。
“杰的情况和硝子想的差不多。”
另一侧的白发青年看懂了她的眼神，他笑着开口，毫无遮掩的异色双眸始终暴露在她眼前。
就像被抹去了色彩，他的眼里只余下孤独的苍蓝。
“至于我吗…”
他轻描淡写地说道，“是瞎了一只眼睛哦。”
“……”
在她的沉默中，两个人影又一次靠近了她，带着不同于活人的，渗入身体的凉意。
他们替她转动了门把，似乎是轻柔体贴地，将她推了进去。
第二天清晨。
五条悟比平时更早地醒来。
他在睁开眼的时候略显迟疑，罕见地多花了些时间找回思绪，试图理解自己刚睁开眼的感受。
……为什么，
他会觉得自己应该在硝子的房间里？
【TBC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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硝子：面对他们的时候不要上头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
阿比斯：不听劝*上头*上大头
阿比斯：我就问你我怎么输？！
悟&杰：微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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